top of page
Recent Posts
Follow Us
  • White Facebook Icon
  • 10626605_578466798931442_83179810293712673131_n
  • Twitter Clean

《極地追擊》─ 向美國叩問:遺落地域下的生存法治


《極地追擊》Wind River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Director: Taylor Sheridan

Writer: Taylor Sheridan

Stars: Kelsey Asbille, Jeremy Renner, Julia Jones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《極地追擊》─ 向美國叩問:遺落地域下的生存法治

由美國新生代編劇泰勒.謝里丹(Taylor Sheridan),執導筒的第二部電影《極地追擊》(Wind River),在 2017 年美國日舞影展首映後,即造成不小迴響,隨後被選入法國坎城影展的一種注目單元,便拿下該單元最佳導演的殊榮,其後,也作為第 11 屆西寧 FIRST 青年電影展的開幕片。如今,帶著挾高的好評終於台灣上映。

泰勒.謝里丹或許在近年並不是個陌生的名字,儘管在 2000 年前後長達 15 年時間,他曾在電視圈中著墨打滾。而在加拿大導演丹尼.維勒納夫執導的《怒火邊界》(Sicario, 2015),故事描述美墨邊界內外的黑暗與正義,泰勒.謝里丹才首次貢獻出他的電影長片編劇作品。其後,與大衛.麥坎茨(David Mackenzie)合作的《赴湯蹈火》(Hell or High Water, 2016),更以德州為背景、牛仔為主軸,闡明一種反抗資本的人為法治。而後,在二度執導(第一部電影為《Vile》(2011))和第三部編劇作品《極地追擊》(Wind River),則選取原住民的風河谷保護區為起始,開展出原住民與美國白人的嫌隙對壘。

然而,從《怒火邊界》到《極地追擊》,再從美墨邊境、西部德州牛仔到原住民保護區,似乎都能在泰勒.謝里丹劇本脈絡中,找到一個他始終向美國發出的提問─也就是藉由「地域」和「法治」的融合,反射出當今美國所漠視的少數邊緣。

先從「地域」說起,當被倒掛的美國國旗顯現,三部電影所隱藏的「反美國主義」(Anti-Americanism)或許早已不言而喻,但這種「反」並不全然針對川普所為,而較相似於伊朗裔美國女導演安娜.莉莉.阿米普爾的《生存者》(The Bad Batch)。當《生存者》裡不停展示「追逐美國夢」的標語,「美國夢」雖為理想的目標,但到最後仍形同虛設,成為幻影,也成為另一種諷刺之物。甚至當人類相互吞食、毒品掌控人群、階級循環仍舊發生,電影或許旨在展現人類慣性的貪婪與自私,但故事卻將其發生背景源頭擴大,也就是回到電影最基礎的開始─這群人之所以齊聚至此,只因他們皆為「次等品」。

但何謂「次等品」?誰又是「次等品」?當我們進一步探問時,這答案最終都會回到一個「大美國主義」下所定義的「次等」,而「次等」也就是相對美國白人「菁英」下呈現的對比。至此,《生存者》中或許仍有白人存在,但他們卻是曾犯罪過,留有汙點的「瑕疵」。於此同時,我們更能發現當中出現更多南美籍(古巴、墨西哥),甚至是黑人、黃種人的存在。所謂「次等」,無疑反映出以白人為中心的優越睥睨。

回到泰勒.謝里丹的劇本上,相較於《生存者》諷刺寓言的反美暗示,謝里丹反選擇以這些被美國忽視、遺棄的地域做為出發,對比起大美國之外的墨西哥(毒梟)、西部德州(騎警、牛仔)和風河谷保護區(印第安原住民),都成為謝里丹著墨的對象。更進一步,透過這群「邊緣」人所面對的困境與不公,日久而生的「反美國主義」思想也再明顯不過。如於《赴湯蹈火》裡欲於反抗資本,才搶劫銀行奪回自己擁有,它所對抗即是邪惡大美國所掌控的經濟體系,更不甘於因地域性的甜頭(石油),而順從化該被剝削的道理。

反觀在《極地追擊》,這樣的反抗也再次被強化,甚至放諸於歷史上的遷移、壓迫,如片中說道「我的家族一百年前被趕來這裡」,或對美國白人(FBI)說「是不是一見面就要羞辱人?」,幾句話即透露出印第安原住民之於美國的不平等與鄙視,甚至謝里丹更藉以冰天雪地為背景,間接向感受不到冰寒(風河谷)的溫暖土地(美國本土)叩問─平常都乏人問津的區域,只因凶殺案的發生,美國似乎才會積極處理正視,以表關切及宣示自己領土的一部分。從中看來,比起《赴湯蹈火》較為直白對於過去草原消逝所發出的感嘆(草原之王),《極地追擊》則隱晦地加強這種被拿取(Taken)、被剝奪的動作,再此反問這過去百年來,從原住到邊緣,所有被結凍因而忽視的歷史冰層。

比起「地域」,謝里丹更試圖闡明這「地域下的法治」,以此凸顯兩者間的對壘。至此,當三部電影裡都通過犯罪事件開展而出,《怒火邊界》的毒梟往來駁火、《赴湯蹈火》的銀行搶案,到《極地追擊》的印第安女子兇殺,似乎也順理成章帶進「公權力」(警察)的介入,但這些「公權力」是否能成立,成為一個「地域」間「正義」準則?謝里丹也在之中提供一種非現行社會的角度和做法。於是乎,《極地追擊》與前兩部都相同,在電影中能再次看見FBI ,這種過往該被歸屬於正義天平的角色介入(與《怒火邊界》相同為女性;《赴湯蹈火》則為騎警代表),而與其合作辦案的就一定會是當地人(或與事件相關的人物)。不過很明顯地,或許可以說謝里丹較為自然、古典,選擇遵循巴比倫法典下的「以牙還牙」,但也因為這種正義觀的處理,最終我們皆能發現解決事件的人物絕非這「公權力」的代表,而將正義回歸到地域內的運行法則。

當然,這樣逃脫國家公權力的法治,不再是黑與白二分的正義,它所延伸出是一種「自治」的概念。當事件的終結都回到與事件相關、了解當地環境的人物之時,謝里丹也明顯將欲掌控正義法則的美國聯邦排外,讓公權力的角色賦予無能/傷患/天真/被欺瞞的結果,更以此探問當有了「假意」的關切,最終大美國又了解了什麼?從中又改變了什麼?面對《怒火邊界》特種部隊長年與墨的駁火交戰、《赴湯蹈火》歲月歷史累積的共犯社會、《極地追擊》荒蕪冰雪的三不管保護區,經歷數年的惡劣環境的他們,早已熟悉「自治區」內的「法治」規則,也在孤立無援下,轉化為一種「生存」的勇氣。縱使沒有城市(中央)的噓寒問暖,能存活於現在都是一種長時間的磨練與意志的展現,正如片中提及:「不活著即投降,幸運只存在於城市裡。生命不再是運氣,而是一種輸贏。」至此,當他們皆為「美國人」時,該出現的「美國」正義又會在何方?又或他們始終成為美國境內的「次等」?只配獲得這些「被選擇」的正義?除此之外,只能靠著意志獨自存活。

唏噓的是,如《怒火邊界》的惡性社會法則和《赴湯蹈火》的貧窮結構體,謝里丹雖對於正義有了著墨,但事實上這份正義外表下,卻沒有人獲得真正的勝利與改善。印第安家庭始終失去了女兒,冰天雪地的居住環境依然圍繞於他們生活,甚至如電影核心關切的印第安婦女失蹤案件,仍舊持續增長(但或許這樣字卡的概括,並不是電影收尾的好處理)。儘管筆者曾為前兩部做下「殘酷現實」和「自由美國」的總結,或許《極地追擊》再次沿襲兩者向美國叩問,但比起感嘆與嚮往,這一次似乎更尋求「同理心」的對待,渴求能被「同等權力」的關懷正視,也進一步拉出原住民遭受美國歷史的對待,與投射現實美國對他們的漠視處境。

2017.10.04 微風國賓

海樂大電影

*延伸閱讀

【Pony影評】《赴湯蹈火》─ 貧窮的反擊:https://goo.gl/md2Moc

【Pony影評】《怒火邊界》─ 這是我們面對的殘酷現實:https://goo.gl/ZWii5P

bottom of pag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