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社會的三層空間 ─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和《屍速列車》

《起源；首爾車站》Seoul Stati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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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演： 延尚昊

編劇： 延尚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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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社會的三層空間 ─《起源；首爾車站》和《屍速列車》

在《屍速列車》收穫大量關注之下，作為起始的動畫片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 似乎不來得預期，原因也在於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不太能算是《屍速列車》的前傳，裏頭絕沒有對於日後角色的鋪層或續集的留尾，因次對於許多觀眾來說，如以前傳的預期去看這部電影，就會相對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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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實質上絕對不是《屍速列車》的前傳，不會像是《陰屍路》般讓人物或故事有串聯性，動畫片主要的「續集」概念反而是基於背景的架構，也就是我們在《屍速列車》中，當乘客看見電視報導上所述的「暴動」與「喪心病狂」，是人抑或是喪屍？是被塑造的「暴動」還是只是人心的惶恐作祟？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和《屍速列車》不論在空間或劇情上都有極大的歧異，但卻透過延尚昊對於黑暗社會的描摹，有著一致的內裏精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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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尚昊在兩部之中都有對社會黑暗面的針穿，他將權力與階級劃分成為三層空間，在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能清晰看見國家之於人民上對下的權力轉移，公僕的高傲怠惰，利用己身的權力任意地廝殺本相安無事的人民。警察和軍人、尚未被感染的居民和牆外的殭屍，儼然在片中，你能感受到一邊的恐懼和另一邊夾擠的無奈，但最終令人感到心寒的絕不是喪屍軍的大舉壓境，而是本該保護國民的國家，如今成為無能政府，鄙棄他們以求自保。

而在《屍速列車》方面，國家的身分反被消弭，所以在結尾軍人的良心喚醒，是延尚昊不刻意過度黑暗化的一筆。在《屍速列車》中反是對貧富階級有更深刻的針對，雖在前者也有因流浪漢的地位閒言閒語，但這份嫌棄之感卻在後者更得以放大，運用對於活人與殭屍的特性，再次牽連身分與道德的考量。別於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的單純逃命，開不開門，則是《屍速列車》最重要的母題。將一個僅剩的社會包裝進列車，透過車廂的分節區分不同社經地位的族群，因他們對於社會人性的價值觀去衡量一個人的價值。

有趣的是，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雖身處於一個有開放式空間的首爾，但相對面臨夾擊之下，隱約就形成在《屍速列車》裡的密閉式列車，甚至這種密閉室所營造的僵持拔河，都能從前者在監獄中的對峙，或後者廁所內或列車上的算計，感受到劇情所營造出的緊張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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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這也是兩部片最玩味的地方，延尚昊終其以殭屍為媒介，反之要訴說的是社會的陰暗面與人性的盲從。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殭屍，真正會造就我們死亡的是黑暗的人心與社會。在《屍速列車》裡能清晰可見如何以對他人的標籤，在三人成虎之下剝奪一個人的性命，而這些口語絕不是平民百姓就可成讖，領頭人絕對是一個擁有較高經濟能力的富者，置於社會結構的頂端才得已利用自身的權力來扼殺一切，並透過無知與跟從，才讓一樁樁悲劇繼續發生。不過相對前者最終光明的投回國家懷抱，反之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則是更為黑暗，當人民說著：「我已經沒有家了，國家根本不把我們這種人放在眼裏。」絕望到已無國家保護，回到以為可以獲得安逸的家，卻只是另一場災難的開始，殺戮、底層、社會邊緣所形成的低氣壓，讓人感受到韓國社會的冷漠與缺乏關懷的不安躁動。曙光，也在本片蕩然無存，最終這群本可活命之人，或許不因殭屍，仍能被社會的黑暗洪流吞噬，延尚昊將這源頭從殭屍丟還給了人類，可謂十分高招冷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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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《起源：首爾車站》和《屍速列車》，分屬於動畫片和類型片的範疇中，以電影的節奏性或技術的完整度仍有瑕疵，但對於當中所富含的內核，一種對社會壓抑許久的盛怒，到對階級與國家的反抗，都能在兩者當中體現而出。殭屍從不是主角，如再次回溯《屍速列車》的始作俑者，所有一切仍舊是人類所創造出來的，也或許從來就沒有殭屍，他們只是人心黑暗所形成的萬惡之物。

最可怕的，還是人心。

2016.10.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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