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金錢怪獸》─ 誰是壞人？
《金錢怪獸》Money Monster
★★★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Director: Jodie Foster
Writers: Jamie Linden, Alan DiFiore, Jim Kouf
Stars: George Clooney, Julia Roberts, Jack O'Connell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《金錢怪獸》─ 誰是壞人？
「Money Monster」是《金錢怪獸》的英文片名，也正是這位股票分析師Lee Gates（Bruce Lee + Bill Gates的成功綜合？）在影中所主持的節目，一如往常，我們馬上能感受到如同《新聞急先鋒》（The Newsroom）或《真相急先鋒》（The Truth）爭分奪秒的導播室緊張氛圍，如何銜接Cut鏡頭、如何Run節目腳本、調控現場所有配置，我們也正看著主持人在節目上的高談闊論，本應是戰戰兢兢賭上金錢甚至生命的投資行為，竟被包裝成嘻笑蠻不在乎的笑話歌舞，而這不正是我們現今的金融綜藝化型態？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「這是你早已熟悉的貪婪」
「我不知道」，這一句總裁最後至始否認的說話，不過在最後僵持的拖時真顯得有氣無力，但那消失的八億、不出口的真相、甚至擁有影像為證的至死狡辯。人性的貪婪倒底可以吞是多少人心的良知。Kyle雖魯莽的為死一拚，但他早已知道自己只要一進來再也無法活著出去，而又是誰再背後推磨？推磨之人就如這些總裁，只為私利拍拍屁股推罪他人，還推罪於所謂「演算法」之上（這裡明眼人早已深知，圈子還能兜這麼久），人為的製造早甚於明顯，但「錢財」及「權力」的覆蓋，卻能將人命操弄於股掌之間，謊言說的毫不心虛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電影中其實不難看出Jodie Foster所注入的女性印記，她將女性都包裝成為解決問題者，甚至可被信任之人，如導播室的Fenn、製作人的女性助理通報聯繫、金融公司的Diane、韓國員工的翻譯爆料到成為家庭經濟支柱臭罵Kyle的女友，電影中的女性都成為不同事件中能化解危機的關鍵角色。反觀男性的存在卻被刻意附加失敗，如Gates想到利用「人性」來換取股票上漲、Kyle脅持的炸彈也只是虛無、談判專家的自傲、警察帶有的刻意偏見（魯蛇）與自作聰明想利用柔情化解、現實中被捧上天的金融總裁又或試圖以權力掩蓋的高層，甚至脫口「像你們這樣的女人」的鄙視，最終你都能看見男性在電影中所遭遇的失敗，雖然最終男性還是受到了英雄式禮遇，但觀眾卻早深知背後女性所給予的幫助，才促使這美好結局的產生。這也是身為關心女權運動的Jodie Foster所埋下的伏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在Jodie Foster的執導下，《金錢怪獸》其實略顯平庸，在遵循古典三幕式的走向，包覆在好萊塢模式中，導演自身的作者印記（關於手法或鏡頭語言）就完全無法表露，看完電影你甚至無法想到這會是Jodie Foster執導的。某一程度上，劇本利用荒誕的作秀去直指充滿荒唐謊言的社會現實，由中級階層透視底層又揭露高層弊病，這一部分做的相當之好，但就關於金融與人性，你就便能看出此部與《黑心交易員的告白》（Margin Call）的差距，後者雖是侷限在一棟大樓，圍繞在幾場會議上，在沒將外界一切說透下，相反卻能呈現人心黑暗之大。反觀《金錢怪獸》卻是擁有太多資源，什麼都要說，也什麼都表現，甚至從五方的國家串聯，背後人物各擁有的陰謀，把一切都說的太明白，剪的過於理所當然，雖是順暢，但最終都流於表面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「你們只相信錢，對人沒信心，他們早已不關心你了」
雖說這樣，但我卻電影中幾顆鏡頭極度喜愛，甚至一顆驚醒夢中人，像是最後攝影師藍尼靜靜地將攝影機鏡頭對著觀眾，這或許是許多電影常使用的手法，將問題丟回給觀者，但卻相當聰明。所以由始至終我們看了什麼？是一個社會事件？還是一場鬧劇？還是只是Money Monster的其中一集？當畫面呈現在酒吧觀看電視的人們，他們的表情好像一點也不驚訝，因為隨著專業的鏡頭調度，節目導致的錯覺，甚至以為Kyle是客串主持人。在這個什麼都能偽造的社會裡，或許他們的鎮定就表現出，也許這一切只是串通好的？而當站到街頭列隊歡迎的民眾，也不顧及自身安全的「看戲」，我們雖能看見局內人的提心吊膽，但相反無不展現出社會上的瘋狂盲目？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「今天如往常一樣」
當結尾中的主播說了這句話，雖然總裁依法被抓，但事情解決了嗎？那些曾經說謊的人，卻不用為他們所作所為付出代價，仍坐在電視前獻上一個「安慰」的親吻，聽著媒體大肆揶揄文章，又或繼續英雄式吹捧造神。而今天導致一個死亡，卻殊不知世界上各地又有多少生命受到迫害，只因這可能是被電視秀「製造」的死亡，卻讓人不這麼在乎現實所發生的一切。問題根本沒有解決，謊言之人仍繼續存在，縱然他們發現自身良心，但下一集的「Money Monster」依然會照常播出，世界依然會繼續運轉。
人總是健忘的，沒有人會再記得這天發生什麼事？（就像Gates也不記得在哪一集說過的「吹噓」）也沒有人在乎Kyle的犧牲死亡。如今他死了，卻只換來一聲驚嘆，隨後一場桌上足球繼續開打（結尾停在這多好！）。我們到底相信了什麼？還是只認為這全部都只是一場秀？我們都以為Kyle是壞人，但事實上壞人卻是我們自己，更沒自覺自己已是這身在人性牢籠中的獵物，只是災難尚未降臨到我們身上。所有種種，想起來都讓人不寒而慄。
2016.05.27 國賓長春
Sony Pictures 索尼影業
